可怜我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,还在憧憬以后的好日子。
那份一直想要靠近沈映安的执念……
真是傻得可怜。
马夫披着蓑笠,不断地抽打马屁股,斜风细雨中,马车轰隆隆地向前驶去。
不知不觉中,我已经在这个偏远小镇待了近一年。
还生下了女儿简简。
这里虽然偏远,依稀能盛传些京城里达官贵人的事。
听说侯府家的刘小姐,被夫家好生看重。
出嫁之日铺满十里红妆,嫁妆更是数不胜数,随便一箱都比得上寻常百姓十年的口粮。
沈映安娶了她,如今一定春风得意极了。
而我与他门不当户不对,他更不是我的良人,早日割舍对我来说许是好事。
我在镇上开了一家馄饨馆,生活自给自足。
简简三岁的时候,夜里突然发高烧。
我冒雨敲开郎中家的门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大夫看我淋得跟落汤鸡一样,心中不忍:「就你一个人看孩子,孩子她爹呢?」
「死了,得了脏病,英年早逝。」
简简小脸烧得红通通的,迷迷糊糊地问我:「娘,什么是脏病?」
「就是不爱干净的病。」
我爱怜地摸着她的小脑袋:
「简简这么爱干净,身体一定能很快好起来。」
李婶又在给我张罗亲事。
我已经拒绝过无数次,但她还是乐此不疲。
「你带着个孩子,不成家怎么行?」
我道:「我和简简两个人也是家。」
「那不一样。」
李婶描绘得眉飞色舞:
「这位罗公子家境殷实,前几年死了老婆,想找个贤惠心善的做续弦,也没什么要求,只要肯对他儿子好,他也愿意把你闺女视如己出,怎么样?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。」
「你别害臊,明天他来你店里吃馄饨,穿蓝色衣裳,坐最边上那桌,你过去看一眼,要是行的话婶儿继续给你们撮合,要是看不上也不尴尬……」
「……」
她说个不停,我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。
次日,最边上的座位果然出现一道蓝色的身影。
我觉得,既然自己无意婚嫁,不如亲自说清楚。